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黑道老大和他的烧烤小哥(修改版)》BY执白不直白/执白不直白1/暮雨江天 文案: 贫苦烧烤小哥捡到失忆成弱智的黑道老大(老梗翻新割腿肉,短篇) 老大失忆之后智商归零梗,被穷苦嘴硬心软卖烧烤小哥捡到之后同居并发生开车关系。这梗囤了很久了,为了跟自己日渐消退的记忆赶时间,所以瞎几把写,没考据,有bug请指出。 CP:老大X小哥 作者的话:在陈年套路中普通人捡到失忆老大发生感情的主线基础上进行我自己风格的发展,故事依然不那么搞笑,依然朴素日常,没有狂霸拽酷炫叼,没有我不听好纠结,只有两个人好好谈恋爱,祝阅读愉快! 1. 刘老头以前是某国营工厂的学徒,因为工厂事故右手齐腕断掉,左腿也跛了。厂长看他老实又勤快便给他申请挂靠了一个单位当门卫,每个月领一点钱,勉强度日。后来到了退休年份,就退了下来,不过没有退休金,就只好再捡点破烂养活自己。 刘果是个孤儿,出生后不久因为先天性右耳失聪被家人抛弃在垃圾箱上,被出门捡破烂的刘老头捡到,从此跟着刘老头姓,成了他的孙子。 刘果人很懂事,两三岁就知道帮着刘老头捡破烂,人还没烂砖堆的灶台高,就已经会做饭了。刘老头心疼孙子,试过给他治耳朵,可医生说先天性失聪很难治好,做手术又太贵。刘老头那点钱只够爷俩清贫度日,根本不够做这个手术,所以也就这样搁置了。 等刘果高一的时候,刘老头死了。他一边伤心料理刘老头的后事,一边也知道学是没法上了。便辍了学,想找点活干,养活自己。可惜到处都不收童工,还是同一条街的一对外地来的做烧烤生意的夫妻看他可怜,收他做了小工,包吃,但是工资每个月只有300块。 半年后那对夫妻要去另外的城市做生意,刘果考虑了很久,说想盘下了他们做烧烤的东西,自己来做。 那两口子很痛快,只要了一个很便宜的价格。就这样,刘果的烧烤摊开摊了。 2. 20岁的刘果在这座城市的夜市已经游荡了很多年。他的烧烤车连着的三轮车斗里不止折凳和桌子,还有两把菜刀。一把切料的,另一把防身。 这些年拉着烧烤车躲城管和因生意打架,他也不像以前学生时期一样风吹就倒,反而练了一身腱子肉,倒不像别人专门健身出来的那样好看,仅仅是结实有力。 刘果也学会了一嘴脏话,不然吵不过有些卖烧烤的同行大妈。 只不过这个城市的房价天天像在坐火箭,而刘老头留给他的那间40平的小平房,像是被整个城市抛弃了一样:周围一圈高楼林立,只有他们在的那条街,脏乱差的危房鳞次栉比,就是不拆迁。他虽然攒了一点钱,可远不够买周围这圈高楼里的一间厕所。 刘果这天凌晨三点收了摊,把所有钱都用塑料口袋包得仔仔细细塞在三轮车座底下,哼着歌蹬着车慢慢往家骑。 为了赶时间他还走了一条前些天路灯刚坏的街道。不过无所谓,他对这地方已经很熟了,闭着眼睛也认识路。只是刚走一半路,他突然尿急。四下看了发现没有旁人,也没有摄像头,刘果暗搓搓地跑到绿化带后面解开了裤带。事后一身舒爽哼着歌回到了自家的小车车上。 没想到他一蹬车,发现了不对劲:妈的!怎么蹬不动! 他不信邪:这也不是上坡路啊! 又蹬了一脚,可还是费劲,同时他听到了一个人的闷哼。 “卧槽啥玩意儿!”刘果吓得顺手从三轮车里摸出菜刀。 他四下打量,直到手里的菜刀反射着月光照到了三轮车和烧烤车中间的连接处,一个黑衣服男人蹲在那里。 刘果总算放下心来:妈的老子还以为是鬼呢…… 见那男人没动静,刘果下车踢了他一脚:“起来!” 男人闷哼一声,醒了过来。这里刚好没有路灯,刘果看不到他表情,只听到男人“呜呜”哭了起来,还哭嚷着:“你是谁?不准欺负我!” 刘果本以为是个醉鬼,凑近闻了闻男人身上没有酒味,明白了:妈的原来是个智障! 还不等他做决定要把这男人扔哪儿,听到男人又哭了:“呜呜……我好疼……妈妈……” 3. 刘果很郁闷。 他自认不是什么善人,何况这些年世风日下人心叵测,谁知道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陌生黑衣男人是真智障还是假智障,搞不好是什么恶人想要蒙骗无知群众呢。所以他骂了一声,想把这个哭得惨兮兮的男人推到边上去,管他真傻假傻。然而这男人虽然看着智商很低,但力气还不小,似乎认定了眼前人,抱着他的三轮车死也不撒手。 刘果发誓,他每天从菜市场批发肉和菜搬箱子练出来的劲全都使出来了,竟然拉不动这个看似高高瘦瘦的小白脸。 “艹!”刘果骂了一声,拿这男人没法。眼睛因为适应了微光环境,能看到正抽噎着的男人除了白以外,长得可以称得上帅气俊秀。 这张脸不应该在车底,而是在车里。 艹,他突然想到这句歌词干嘛。 他就不信了,硬的不行软的能不行? “小弟弟,”刚把表情摆得和善一些,这句称呼一出口先把刘果恶心了一阵,他甩了甩头把这情绪扔到一边,“你家住哪里呀,哥哥送你回去好不好呀?” 那男人的呼吸总算平顺了下来,懵懂天真地回答:“不知道!” 刘果努力控制情绪:“那,你叫什么?几岁啦?家人电话号码知道吗?是多少?” 男人犹豫了一阵才回答:“妈妈说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的……” “我去你大爷!”刘果火了:不能告诉你他妈跟我废什么话! 被他这么一吼,男人差点又哭了出来。 刘果发誓,要是砍人不犯法,他一定要先把这货砍死。 4. 最后,男人还是被刘果用三轮车拉回了自己晴天漏风雨天漏雨的小破屋。 刘果蹲在墙角,郁闷得想抽烟。结果刚把打火机拿出来,就被之前虚弱得像只咸鱼的男人冲过来夺走然后“咻”地扔到了废旧纸板箱做的垃圾桶里。 男人动作太迅速,刘果都没反应过来。 在十五瓦的节能灯下,站着的男人像个巨人一样,把刘果的光挡得严严实实,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刘果心里一惊:来了!果然这男人是装傻!是不是看上我的钱了!遭了我家里还有一张10万的银行卡,怎么办,现在报警来得及…… 不待刘果脑内活动完毕,就听男人有些委屈地道:“不要抽烟,幼儿园老师说了,吸烟有害健康。” 刘果的脑内活动好像因为这句话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身冷汗延迟到现在,终于流了下来。接着,爆发:“你他妈滚远点!” 男人被刘果突然的大吼吓得退回到屋里唯一的家具——床上,坐了下来。 刘果见他要哭不哭的样子,补充了一句:“敢哭把你扔出去。” 男人连忙闭紧嘴,还用手死死掩住。 刘果为自己头脑发热捡回来的这个大麻烦感到焦头烂额,抓乱了一头细软碎发。最后大叫了一声,平复下来情绪,道:“明天送你去警察局,给你找爹妈!” 男人点点头,然后怯怯道:“好……好疼……” 刘果掏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把左耳朝向他:“你说啥?” 男人这次说得大声了许多:“我好疼啊!” 刘果皱紧了眉头,但看男人一身黑,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便走过去把他衣服扯了下来。这才发现,男人的左臂有一大片血迹,正在结痂。他看不出来这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看到男人的衣袖上相应位置破了个口子。 看男人泪眼朦胧的样子,刘果必须承认,实在狠不下心让他滚,只好认命去刘老头以前住的屋里找来红药水和创可贴给他贴上,聊胜于无。 又给他找了一身自己的旧衣服,撵他去了浴室:“去去去,洗干净了,不然别睡我床上。”他实在懒得收拾刘老头那屋放满杂物的床铺,反正这男人也就待到明天,将就睡吧。 刘果抽着烟盘腿坐在床上,把自己那一塑料袋零碎纸钞拿出来慢慢清点,今天生意不错,赚了有300块。 等他清点完,就看到男人穿着自己当初贪便宜买了结果越洗越大的一套衣服出来了,头发滴答着水,因为清洗次数太多薄到透肉的白T恤勾勒出他肌理分明的身躯。 刘果的烟灰落到了手背上,烫得他咧嘴,这才反应过来他看男人看呆了。 是,刘果是个gay。这些年虽然挣了些钱,却一直苦哈哈过日子,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能也不会有人养老送终,才努力地攒棺材本。 刘果还没来得及说点什么掩饰尴尬,男人先皱着眉头开了口:“不要吸烟……” 好吧,看在他洗干净了还算养眼的份上,不抽烟也行。 刚刚贴上的创可贴已经湿透,红药水也洗掉了,刘果难得良心发现,重新给他抹了药,贴了一张。 要不是看男人在上药时疼得眼泪汪汪的样子不似作伪,他几乎又要怀疑男人是在装傻了。 5. 刘果昨晚原本定下了第二天早上送这男人去警局,却因为男人昨夜突然发烧被迫改变了计划。 昨晚考虑到要把男人送去派出所,干脆好人做到底,把他衣服都洗了,趁着天气热,一晚能干。洗的时候却发现男人的黑色衬衫里头有一个不起眼的刺绣标志,跟他前段时间路过城市中心广场看到的某国际高档品牌广告里的一模一样,显然价格不菲。 回想到这里,刘果隐隐有种直觉:穿着这样一身衣服的男人凌晨出现在一条没有街灯的路上,一身脏污,肯定遭遇了什么。他的受伤多半不简单。可他身上没有任何能证明身份的标志,就连手机也没有,要找线索实在困难…… 刘果一开始思考,就犯了烟瘾。便皱着眉从兜里掏出烟盒。只是还没来得及抽出一支点燃,就被旁边等着看病的病人用眼刀逼了出来。所以刘果只好坐在诊所外的塑料凳上,等男人处理完伤口,打完消炎针出来。想到男人刚刚看向自己的小狗狗一样的眼神,刘果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心道:这男人也真够倒霉的,不就是流了点血吗,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脆弱?想当初自己跟人抢摊位打架的时候随便裹裹不也好好的…… 当然刘果显然是忘了,惜命的他当初破了个口子就奔去了医院,哪像昨天,男人手臂烂了一块却只贴了个创可贴。 反正都被撵到外头来了,刘果干脆点上了烟叼在嘴里,抄着手吞云吐雾。他又开始想,这男人的突然出现实在可疑。可要送去警局,这个身份证都没有的男人身上万一藏了个大秘密呢?这男人穿这么好,万一是什么豪门宅斗的主角,现在送他回去不是让他送死么。刘果不愿承认自己心软,又找了个理由:况且最近天热,正是烧烤的忙季,多个免费劳动力也还不错。 6. 也许送男人来治了伤,让他觉得刘果不是坏人,回去的路上才全程都老老实实地跟在刘果身后,只有路过巷子里卖水果的摊位看到红彤彤的草莓时,眼神忍不住流连了片刻。 刘果跟卖水果的小贩打了声招呼:“李哥。”走了两步发现男人似乎没跟上来,转身一看,就见他停在了水果摊前。 李哥笑呵呵地看着男人:“小哥,买水果哇?新鲜着咧!随便看看嘛!草莓葡萄苹果梨都是一大早进的货,保证新鲜!” 刘果还没开口催他,男人转身过来,继续用小狗狗一样湿润可怜的眼神看向他。 刘果遭不住了,捂住自己眼睛:“买!” 男人瞬间喜笑颜开,在夏日早晨的明艳阳光下,露出一口白牙,闪瞎刘果的狗眼:“我要吃草莓!” 李哥被这两人的互动搞得有点懵懵的:总觉得这长得好看的黑衬衣男人,脑子不大好使的样子。不过他跟人不熟,也不好说点什么。干脆忘了这些不对劲,从板车底下拿了个塑料袋递给男人:“自己捡吧,要吃几个捡几个!” 男人接过袋子,转头看向刘果,一脸无措:他不会…… 刘果扶额,上前两步,扯过他手里的塑料袋,胡乱捡了十来个,递给了李哥:“称吧。” 回到屋里,刘果看着男人一会儿盯着草莓,一会儿期待地看向自己,白了他一眼,认命地拿了个大碗出来,把草莓倒在里面,掺水撒盐。 男人见他这番动作,问他:“现在能吃吗?” 刘果见不得他这馋样,道:“等会儿,边上呆着去!” 男人很委屈地扁扁嘴:“哦。”乖乖转身回了屋子, 隔了一会儿,见刘果又清洗了几遍,男人又过来了,这次怯怯道:“现在能吃了么?” 刘果无语,把碗递给他:“吃吃吃!吃你的吧!” 男人眼睛一亮,手拈起一颗最红的草莓就要送进嘴里,却突然停了下来,满含期待地递到刘果嘴边:“给你吃。” 刘果一愣,张开了嘴。 牙齿一碰,就尝到了清甜微酸的滋味。确实对得起这几十块钱。 男人这才又拿了颗草莓,塞到自己嘴里,满足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见他吃个草莓都傻乎乎的模样,刘果暗叹一口气:算了,先将就养着吧,这么傻一人,要是就这样扔出去了实在太没良心。 7. 不过既然说了是免费劳动力,该用还是要用起来,不然多浪费。 下午穿串,刘果把该切的切好,转头就看见男人坐在矮脚木方凳上,长腿竖起来膝盖差点超过肩膀;因为舍不得吃完草莓,就端着碗,隔好久才捡上一颗搁进嘴里。再加上他那低龄化的表情,活像自己委屈了他。 刘果过去踹了一脚他的凳子:“起来帮忙。”男人因为刘果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差点跌倒,委屈地噘嘴:“好。” 不过让他帮忙也就只是不添乱的程度,等刘果抽空看一眼男人那边放串的干净不锈钢盘,眉头直抽抽:“你全穿上干嘛?” 男人笑得天真可爱:“多穿才吃得饱呀!” 没毛病。 刘果闭目深吸了口气才止住即将喷薄而出的怒意,他在心里告诉自己:宽容点,他是个“孩子”。 刘果这一时忍耐,万没有料到后来一周都在给熊“孩子”收拾烂摊子。 第一天男人主动要求自己洗衣服,然后把他那身T恤洗破了。好吧,就当是质量原因,刘果没生气,第二天还抽空带他去批发市场买了一打衣服。 第二天男人特期待地看着他说要跟他一起去卖烧烤。刘果因为腾不开手,让他帮着收钱。男人钱倒是收了,可等收摊,刘果才发现自己装钱的那个黑色塑料袋丢了。刘果面色黑沉,审问他塑料口袋哪儿去了,男人一脸迷茫:“那不是垃圾吗?我丢垃圾车里啦……” 刘果闻言一愣,心说哪儿来的垃圾车,隔了会儿想起来,之前有个环卫车在这儿停了会儿走了,当下忍不住骂了声艹,差点没忍住把这小傻逼打一顿! 小傻逼大概也知道自己闯了祸,内疚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刘果一看他这表情,一口气就憋在那里不上不下,最后拿着今天幸存的100块钱,瞪了他一眼:“回家!” 第三天刘果没敢让他跟自己一起出摊了,让他屋里呆着,还给他买了两桶泡面,让他饿了吃。等晚上收摊回去,他发现屋里跟水漫金山过似的,还夹杂着不少米粒。这才从小傻逼委委屈屈地回答中知道,小傻逼为了表现想学做饭,结果手劲把屋里老化的水龙头把手拧下来了,费了好大劲才用手拧上。 刘果本想骂人,就听见小傻逼打了个喷嚏,皱紧了眉头问他:“你换衣服了吗?” 小傻逼摸摸脑袋,傻乎乎道:“好像没有。” 刘果一摸他脑门:艹,果然发烧了。 于是他这晚尽顾着跟屋里的水奋斗了,还得照顾重伤在身又再次感冒的某个大龄儿童,将近天亮才睡过去。一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表,就看见面前蹲了个英俊男人,他恍惚间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看见男人因为自己醒来,眼睛晶亮,道:“你醒啦,快去洗漱吧,我做好饭啦!” 刘果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头雾水地被男人拉起来推去水槽边洗漱,接着就看到桌上摆着一桶泡面,也不知道泡了多久,都发胀了,面上浮着一层红油,看着怪恶心的。刘果抿唇,想告诉他不要浪费东西,突然听到男人肚子发出一阵轰鸣。男人脸一下通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 刘果这才想起来,自己昨天就买了两桶泡面,也就是说,男人昨天只吃了一顿,另一桶还留给了自己。他看着对方小狗狗一样的眼睛,不得不说是有些感动的,自从刘老头过世之后,他再没能从另一个人那里得到过这种万事以他为先的关怀。于是他笑了笑,抬手摸了把男人的头发:“谢谢,不过早上吃泡面不好,我去做饭吧。” 男人虽然因为献殷勤没被接受有些失落,不过被刘果一顺毛心情一下又好了起来,点点头:“好!” 8. 大约是那天早上的一桶泡面敲开了刘果的心门,他终于把男人划归到了自己一拨,对男人的容忍度也更高了。 他这几天都没问出男人的名字,并且每次提问都得到一双充满疑惑而又内疚委屈的眼神。但就算如此,他从没想过给对方取个什么名字,总觉得取名像是一种仪式似的,一旦取了,两个人之间就有了牵扯。所以这么大半个月以来,他对男人的称呼就只是“喂”或者“傻子”——而后者往往让男人愤愤反驳:“我不是傻子!” 刘果歪歪嘴角,敷衍地回应:“好好,你不是傻子。” 男人总能敏感地察觉他的情绪,对他的敷衍态度十分不满,却又怕他再像前几天生气时那样不许自己吃饭,只好委屈地撅起嘴,拎着自己的小马扎到一边去了。 刘果抽空一瞅他的方向:果然,又拿后背对着自己…… 9. 时间过得很快,久到刘果都已经习惯了这个大型儿童的存在。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去买个儿童教辅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孩子”早已“长大”。 那天凌晨,刘果洗完了澡,照样坐床上数钱,突然听见浴室里的男人发出了一声惊呼:“啊!”。他现在对男人的感情亲近得多,自然忍不住丢下钱,跑去了浴室门前:“咋啦?摔着了?” 但是很奇怪的,浴室里头除了水声以外并没有男人的声音。 刘果敲了敲门,然后拧开了把手,就看见男人在淋浴喷头底下被水冲得睁不开眼的傻样。他虽然闭着眼,但也觉察到了这边刘果的出现,急急忙忙转身遮掩住胯下的“奇怪”变化。 刘果见他双手扶的位置,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不由得哂笑:“遮什么?” 男人本就因为身上器官的古怪反应心里不安到了极点,此刻蹙眉扁唇的模样在头顶水流的冲刷下,简直就像是在哭泣。 刘果的心也不是铁铸的,见他这般模样终究还是松了口:“洗干净出来吧。”他既没有解释也不想道歉,心道莫非这就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情? 见刘果关上浴室门走了,男人也关了花洒,随意拿毛巾擦了擦,裹了下身往外走。刨去他因为“身体不适”而不安的表情,和捂着胯下的手势,倒是一副美男出浴图。 男人一出门就看见刘果嘴里叼着一支烟,但没抽——自跟男人同住这大半个月以来,他点燃过的烟不超过三支,现下已经养成了不在家里抽的习惯。 刘果刚刚正攥着钱数呢,一转头就看见一个半裸的男人带着立正敬礼的小兄弟强势出镜,故作镇定的小心脏还是不由得瞎几把狠跳了几下。大概是他脑抽,把钱团到枕巾里打了个结,扔到了地上,然后尽量真诚地表现出家长的风范:“那什么,我今天来给你上上生理课。” 咳,当然了,名为“生理课”实为教坏小朋友的互帮互助和吃豆腐什么的,并不适合让单纯如幼儿园小朋友的傻子知道。 不过,此刻骗人一时爽的刘果,也没有料到把傻子的欲望撩起来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对方总是隔三差五地让他帮撸,令他烦不胜烦:妈的这傻子家伙大就算了,性欲这么强是驴变的吗! 于是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刘果之后顶着傻子可怜兮兮的祈求眼神,坚持让俩人吃素,致力于修身养性。 虽然他自己这儿是挺见成效的,但是傻子还是非常有规律地三天找他一撸。草! 10. 九月起天气渐渐寒凉,晚上烧烤摊的生意也差了很多。刘果不再让傻子蹬着三轮拉他去离家五条街以外的夜市,就在自家附近老小区的十字路口固定了摊位卖烧烤。 这边生意虽然不及夜市,但也有晚上出来遛弯找食的住客。由于刘果食材新鲜质量好,烧烤起来味道极香,摊位周边也打扫得干干净净,还蛮吸引过路人的。咳,虽然主要原因是傻子不说话的时候真的太他妈帅了,吸引了不少小闺女和大妈的眼光。当初发现这一点之后,刘果就调转赚钱思路,带着傻子去商场给他买了一整套的品牌衣服和鞋,还花了一百多给他理发,收拾得人模人样的,特意叮嘱他不说话冷着脸——怕他一不小心就露出天真懵懂的样子坏了形象。 有这么个长相的服务生在,虽然他冷着脸不说话的样子太装逼了点,但备不住人家长得好看啊!自从在这儿摆摊开始,这附近小区的小姑娘们都快让刘果眼熟了。衣着靓丽精心妆扮的姑娘们时不时还多给个几块钱让不用找。要不是刘果是gay,估计得因为这嫉妒死傻子;而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刘果只是乐见其成的数钱。 在傻子眼里,刘果这乐呵呵地跟小姑娘们“甜言蜜语”的模样实在可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生出这种情绪,就好像之前偷偷存钱买草莓准备跟对方一起分享,最后被对方全部抢走了的时候一样生气——不,现在他的心情比那还要差。 凭什么,果果是我的!不许跟别人那样说话! 但他又不敢跟刘果吼出来,只好自顾自地生闷气。刘果又是个神经粗的,直到收摊回家,才看出来傻子今天情绪不对劲。 “怎么了?没吃饱?”刘果想来想去也就这个原因,便道,“回家给你炒个青菜吧,大晚上不好消化,就不给你炒肉了。” 傻子本来气得不行,听刘果这一句熨帖的关怀,就好像对方拿了一根极细的小针一下子扎进气球,气球没破,但那个洞让气球里的气也一丝一缕地流失,傻子想想,决定暂时原谅对方。 不过回到家,给傻子炒了菜之后,刘果坐在一边数钱,感叹道:“今天有个挺好看的小姑娘,多给了二十多,真是太大方了!多希望她天天来!” 傻子一听这句话,筷子直接“啪”地拍在了桌上,道:“我不吃了。” 刘果没抬头,根本没看出来傻子要哭不哭的生气表情,继续数钱,然后道:“不吃就不吃吧,去把碗收拾了。” 傻子没答应,自己擦了嘴就钻床上去了。 刘果理清楚今天的进账,又对早上进货花的钱一算,今天挣的钱数目有些尴尬,是个二百五。 等他把这些琐事捋清楚,一看桌子上的半碗冷粥和青菜,气不打一处来:“不是让你收拾碗吗?” 他一声叱骂过后才反应过来:傻子去哪儿了? 好在屋子不大,一转角就看见床上鼓起一个人形的“小山包”。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就消了气:好吧,反正是个傻子。 不过睡前让傻子起来洗漱倒是很有必要的,绝不能纵容他的懒惰。 不得不说刘果这人还挺有意思的,虽然干烧烤这行身上有点味道很正常,可他自己一点受不了,有时候天热浑身黏腻又满身油烟的时候,他恨不得收摊之后立马扎河里洗干净。这样的他怎么能容忍傻子不洗就睡呢? 于是他一把掀开被单,伸手去拉傻子:“起来,洗了再睡!” 傻子这次没跟他拧,大概是之前不小心睡着的原因,整个人懵懵懂懂的,被他牵着手去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陈旧的淋浴因为热水器不怎么灵敏,每次都要打半天火才能烧热,在塑料桶里放半桶冷水才热起来。 刘果对天发誓今天他一点歪念头都没动,说真的,跟傻子呆一起久了,真感觉俩人像亲人一样。试问正常人谁会对亲人起邪念呢? 不过他虽然努力保持正直纯洁,可禁不住傻子不懂事,是想到什么就来什么的。 俩人先洗完了头,傻子就老实地让他抹沐浴露,还特别自然地伸手来帮他抹。后来沐浴露摸到刘果的小弟弟,刘果非常羞耻地看到自己的身体如此诚实,小弟弟秒秒钟立正敬礼。 傻子还傻乎乎地说:“果果,小果果站起来了。” 刘果羞耻到想捂脸,还努力一本正经地回答他:“那什么,它也爱锻炼身体嘛,偶尔舒展一下。” 傻子点点头:“哦,那你很舒服吧。” 刘果看着对方一本正经地表情,突然放飞了一下,屏蔽掉傻子纯洁的眼神,觉得说这句话的傻子看起来特别鬼畜。然后他的“小果果”就特别顺从主人心意地又做了个伸展动作。 傻子指着它道:“不信你看,我的小叽叽舒服的时候也要站起来的。” 刘果闻言又切换了尴尬表情。 傻子又突然拉过他的手,一本正经及其纯良地道:“果果,我都帮你舒服了,你也要帮帮我。” 阿西吧,刘果发誓,世界上撸管的出发点如此淳朴善良不带丝毫邪念的,估计就只有眼前的傻子一个人了。 看刘果没动,傻子不高兴道:“果果好过分,今天不仅吼我,还不帮我舒服!” 刘果表示,他真没法反驳。而且自己的“小果果”也坚持不住了,还是互帮互助有利于身心良好发展:男人撸吧撸吧不是罪,男人憋着不撸才要掉眼泪。 11. 也不知道傻子抽了什么风,刘果发现自从那天开始,每次傻子一生气就找自己来互撸。他很迷茫啊:难道一撸治百病? 尤其是自从几天前被他缠着买了手机,刘果就感觉跟对方之间有了小秘密。比如说经常见傻子偷偷摸摸玩手机。怎么个“偷偷摸摸”法呢,概括一下就是见到自己就把手机锁屏然后眼神躲闪地装作没事人。 刘果实在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有一天上午,他骑着三轮车想去进货,就看到卖水果的李二连生意也不管,跟傻子俩人蹲在水果摊后,脑袋凑一起也不知道在干嘛。 刘果纳闷地叫他:“傻子?” 俩人做贼心虚地立刻分开,李二把东西赶紧藏了起来。 不曾想俩人刚刚起身太猛,把耳机线挣掉了,安静的街道突然响起一阵喘息声,娇媚的女声在叫着“啊……亚美爹……” 刘果还有啥不明白的,这俩人在看黄片呢!岛国R18动作片!他当下脸色一沉:“李二,你怎么说?”他十分肯定,一定是李二带坏了傻子,却没注意到傻子眼神躲闪慌乱又内疚的模样。 李二有口难言,见刘果还瞪着自己等待解释,只好背了这口黑锅:“得得得,你这意思就是我主动拉傻子看的是吧?行我错了行吧,赶紧把你家乖傻子领回去!”说到“乖”字他咬牙加重了语气:得,兄弟,看在你每次买东西都多给钱的份上,这锅我替你背了! 傻子垂着头跟在刘果背后回了家。对,是家。傻子到这儿不过俩月,却让刘果觉得家里重新有了人气,以往抠抠搜搜的他也舍得花钱在屋里,刨开傻子的一堆衣服,还新添置不少东西,尘封的刘老头的屋也打扫好了,能装点杂物,不至于到处都乱糟糟的,这破旧的屋子也终于有了个家的模样。 刚刚质问李二是他下意识的反应,现在仔细看来,这几天似乎已经恢复了一些智力的傻子应该有了自己的判断力才对,怎么会跟李二裹到一起呢?想到这里,就好像找到了线团的一头,顺着拆开来,才发现藏在平整表面下的一个个结:傻子最近这么不正常,到底怎么回事? 大约是他作为“家长”的心理作祟,越想越觉得事情大了:这孩子莫不是到了青春叛逆期? 说真的,他自己似乎从没经历过“叛逆”这个阶段,真要让他教孩子,还不知道怎么教呢。再有就是,青春期总是伴着性意识的觉醒,听他跟李二看的那片子的声音,多半是异性恋没跑了,这性向不同,自己怎么教啊? 刘果抽着烟思来想去,到下午该备菜了,还坐那儿当雕像。 傻子也知道自己今天做得不对,所以看到刘果抽烟,也没底气制止,只是皱着眉看着他一根一根地点燃香烟,每点一根,傻子的眉头就皱得更深。 刘果一摸烟盒,想再夹出一只烟,却被人从手中夺走了。 傻子抿唇道:“不要抽了,你想说我就说吧,想打也给你打,抽烟不好,不要抽了。” 刘果一看这孩子认错态度还挺积极,应该也不是不好教。便道:“你坐,我跟你谈谈。”说起来他还得感谢傻子最近智商提高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不知道对方恢复到了几岁的智商,好歹能正常交流,不需要自己酸着牙跟着说什么叠词。 12. 傻子智力增长的速度就像是雨后春笋,节节拔高——这体现在他平常看的电视节目上,一开始每天锁定少儿频道的两只狗熊跟逗比猎人的斗智斗勇,后来锁定马桶台的智障男主+傻逼女主+绝症男二的狗血剧,现在人家直接锁定财经频道,每天看那些股坛圣手吹得天花乱坠,眉头紧锁聚精会神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了。刘果如今对他非常宽容,看见他这模样还饶有兴味地道:“要不我把你存在我这儿的工资还给你?你去试试?” 刘果本身是估摸着按傻子平时的性格肯定不敢真去才这么说的,没想到傻子犹豫了一会儿,看向了他:“哥,你把钱给我,我试试。” 刘果被这一句话噎得哑口无言,没好气道:“行行行,试去吧,你开心就好。” 傻子点点头,又道:“哥,我没有身份证,手机号也是你给我办的,只能借你的信息开账户,到时候钱还是存在你这里,行吗?” 刘果一头黑线:……像他这种情商的人也是少见了,自己眼都抽筋了还没能让他看出脸色不对来。 傻子每天一门心思炒股,刘果也懒得搭理他,所幸现在到了淡季不需要他自己也能忙过来,除了身边老跟着一个尾巴以外,生活好像又回到了曾经孤身一人的时候——当然只是“好像”,毕竟谁还能把这么大一个活人给忽视了不成? 这工作一轻松,某些平时因为忙碌而被忽略的生理反应也适时抬头。傻子最近熬夜研究股票,似乎忘记了前段时间互帮互助的和睦氛围,让刘果还有些不大适应。他把这归根于傻子的天赋技能太厉害,在撸这方面的成绩实在比他好太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曾经沧海难为水”,咳,好吧,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古人,简而言之,有那么点不适应。 13.傻子炒了一个月股,赚了不少钱,但是刘果因为舍不得银行每个月的短信提示费,也没去提款机查,只能大胆猜测:莫不是赚了千把块? 直到那天晚上十点收了摊回家,傻子跟他说想买电脑,他拿了卡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差点没吓得坐地上。 短短一个月,他提供给傻子的本金三千块足足翻了十倍。 刘果这些年一直勤勤恳恳地做烧烤生意,从不用过期变质或者劣质的东西,真材实料味道好,可成本也高,这么算下来,实在赚得不多。跟他同时期或者比他还晚做烧烤生意的人房子首付都有了,但刘果从没想过为了赚钱就跟人家学那“打一枪就换个地方”的坑人法。他四年攒下的十万,每一分都是凭良心挣的勒紧裤腰带省的。所以看到傻子一个月赚了三万,实在有点懵。他听说过股市暴利,可也知道像他这样的穷人进去了就是给庄家填肚子的散户,运气好了能分点人家牙缝筛下来的钱,运气差了是血本无归。哪里想到傻子这么厉害,一时间他甚至有些失语,直愣愣地看一眼ATM界面,再转头看一眼边上的傻子。 后边要用机器的人见他磨磨蹭蹭忍不住催促:“干嘛呢?您还用么?不用让让行吗?” 最终钱还是没取出来。 刘果沉思了一路,决定把卡交给傻子,然后明天去给他开通网银。这么一来,估计傻子发家致富也不是不可能了。 到时候,他要去看医生恢复记忆也好,还是买黑市户口自己过日子也好,都行。 傻子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刘果的心情似乎有些沉重,这样的情绪转变好像是从银行那里开始的。他思来想去也只能找到一个理由,便伸手拉住了刘果。 刘果正陷在“儿大不由爹”的离情别绪之中,被傻子一拉,一下子有些恍惚:“啊?咋啦?” 傻子抿紧嘴唇,沉默了一瞬才开口:“你是不是生气了?” 刘果持续懵逼:“什么生气?” 傻子盯着他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着路灯的光圈,亮的惊人:“我没有想瞒着你,只是想再多赚一点钱,也给你买东西。所以别生气,好吗?” 刘果的慈父之心瞬间膨胀,可另一种情绪似乎也因为这句话终于从不见天日的土里发出芽来。他有些自责和惭愧,同时又非常唾弃自己这种不道德的想法,然而他却忍不住了:最近他总冥冥有一种感觉,飞速恢复智商的傻子终归有一天会回到那件被他自己藏起来的衬衣所应该呆在的世界里——就像城市中心的电子显示屏里的奢侈品广告里的一样。 而那个世界,并不属于他。 这一连串脑内活动大约只持续了剪刀闭合的那一刹的时间,然后刘果做出了决定。 “要让我不生气,买东西是没用的,回家我教你啊。” 傻子总觉得刘果这轻佻的语气有些反常,不过他也习惯了刘果偶尔多变的情绪,便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回了家。 前段时间傻子半夜拿着手机研究K线图熬通宵,刘果烦他干扰自己睡觉,就把他撵去堆杂物的小屋,让他弄完了才许回床睡觉;这几天傻子睡得早了,才又被他恩准回了卧室。 一进门,刘果尽量装作不经意地说:“好久没跟你一起洗澡了,来不来?”他说这话的同时,身体有些轻微的颤抖,是害怕对方拒绝的紧张。 傻子一怔,“一起洗澡”是他俩互相帮忙的暗号,自从他智商恢复过后,刘果就再没说过这句话,让他失落了好久,此刻当然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刘果闻声终于松了口气。他又想起点什么,然后说:“那个,家里没洗发水儿了,你先洗着,我去买!”不等傻子回答,他就像是被火点着了似的,窜了出门。 傻子不明所以的走进浴室,看着还剩大半瓶的洗发水:这不是还有吗? 刘果几乎是一路狂奔,到了街那头的24小时营业的超市,从货架上迅速拿了一个安全套,可找半天也没找着润滑剂,急得脸都红了,最后一咬牙在旁边架子上拿了两支唇油。 结账的时候,呵欠连天的服务员一看他手里的东西,朝他投来了暧昧的目光,刘果没敢跟人家对视,拿了东西和零钱就跑走了。 傻子在屋里干等着。毕竟刘果说了“一起洗澡”,总不能自己先洗了吧。 不过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刘果推开轻掩的门,气喘吁吁地把它关上:“我回来啦!” 傻子起身往浴室去的时候看了他手上的东西一眼,发现是个方盒子,不禁皱眉:“怎么又买了烟?” 刘果顺着他的视线一看,赶紧把盒子藏在身后,梗着脖子道:“我没有!” 傻子几步迈过去,伸手把他藏在身后的手掰了过来,看清对方手里的东西时,他睁大了眼。 刘果因为对方审视的目光,脸红得像醉了酒似的,别开了头。 傻子心里清明,却问他:“你买这个做什么?” 刘果不吱声。 傻子便没再问,转身往浴室走。 刘果终于下定决心似的,大声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女的?”如果是,那他的良心不会允许他做那件事。尽管道德如此要求他,可他心里却在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回答我…… 傻子却转过头来,目光沉静又深邃地看着他。 刘果看着对方似曾相识的神情有些恍惚,好像时光穿梭,又回到了最初怀疑对方装傻的时候。 然后他听到傻子说:“不是要做吗?”那问那么多做什么? 对啊,既然不想知道答案,问什么? 两人在狭窄的浴室坦诚相见,距离上一次共浴似乎已经隔了很久。而此刻两人各怀心思的情形也与之前迥然有别。 刘果后进的浴室,东西放在外面没拿进来——他还没做好第一次就要在浴室完成的hard模式选择,所以当他克制住羞耻里外都洗干净之后,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拿吹风吹头的时候,没看到已经收拾明白的傻子已经拿着安全套开始研究。 “待会儿别用这个了吧?” “啊?”刘果茫然地关了吹风,转过头看他。 傻子晃晃手里的盒装安全套,一字一句地指着盒子上的文字念道:“激爽颗粒螺旋纹,给你爱的巅峰感受……” 刘果果断道:“不用念了!我们不用这个!”妈的这是要命啊! 关于谁上谁下的问题,俩人没有丝毫分歧。 傻子是无所谓,他对刘果很有好感,让让他也没什么;刘果是怂,怕自己做了上位之后,等对方恢复记忆了要是个直男,想起来这事估计要弄死他。 刘果这么些年还是看了不少片子的——毕竟以前悲观到以为注孤生的嘛,不给自己找点心理安慰多要命。此刻回忆起来片子里的姿势,虽然身体僵硬但也还晓得该怎么摆。 傻子异常认真地把对方叉开的腿曲着举起来,单手摁在对方胸口,道:“哥,你把腿抱住。” 这个好像婴儿被人换尿布一样的姿势激起了刘果的羞耻心,脸一瞬间通红,整个人好像一直被捆在锅上蒸的螃蟹一样不安地发抖。 傻子双手的手指都十分修长,除了中指握笔磨出来的薄茧以外一点瑕疵都没有;以前刘果还嘲笑他一双手好像女人的一样,现在感觉到这双手的手指就在自己体内探进探出,心情不可谓不复杂。却只好老老实实地抱着腿,忍耐着身后的异物进出和润唇油微凉的滑腻感。他都快要被这磨人的开拓过程给急死了,一下子放开腿,“当”地一声砸在床上,要不是傻子反应快,手指差点没让他这动作给撅了——也幸亏傻子反应快抽了出来,不然刘果的屁股要遭秧。他正想说刘果两句,却见对方可怜兮兮地看了过来。 看见傻子向来温和的脸上有些薄薄的怒意,刘果认怂地重新叉开腿:“您请。” 傻子也把身上的裤衩脱了下来,微微抬头的下身让刘果有些惧怕,但事已至此他也没脸踩刹车,只好把脸别了开,妄图用“眼不见心不烦”大法来安慰自己。 刘果的下体也动了情,见傻子没动作,自己便主动把右手拿过去握住自家小兄弟细细安慰。傻子也没有理他的动作,看着对方的自我抚慰,和着他的节奏,也慢慢动了起来,等下体已经肿大的时候,他才忍耐着扶着它,慢慢探入穴中。 刘果皱着眉吸了口气。 傻子却不理会缩紧的穴口,执意前进,等他进到深处,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种紧致的触觉,是他不曾经历的舒爽。 刘果除了觉得菊花炸裂好像便秘第七天以外没觉得有什么别的感觉,只希望傻子赶紧完事儿。 傻子当然也感觉到了对方死尸一般的僵硬,便试探着动了一动。不知触到了哪里,刘果身体里仿佛有一阵电流通过,不受控制地呻吟出来:“啊……” 傻子便朝着刚刚那个地方又动了一动。 刘果这下机智了,伸手捂住了嘴:“唔嗯……”可呻吟还是泄露了出来,他不禁有些懊恼地放开手,看着顾着看他没动静了的傻子,迁怒道:“还不动?” 傻子便任劳任怨地再在那地方磨了一磨,然后抽出来一截,使劲往里一插。 这下刘果舒爽得脚趾头都蜷了起来,脸上绯红,目光迷离:“啊……对……就那里……” 傻子抽插几番也得了趣,找到了适合发力的角度,腰部摆动的频率便加快了许多,甚至还会看着刘果的反应适时调整角度,这么着来了百十下,刘果受不住先进入了贤者时间,然后他急急冲了数下,射进了深处,不住喘息。 食髓知味的刘果不顾屁股疼也不再要脸面,本着多来多赚的心态,这晚上缠着傻子又来了几次,最后操劳过度的俩人双双睡到了中午。 14.傻子走了。 那会儿明明跟他说的是感冒了出去买药,结果一去就没回来。 刘果等到晚上出摊都没看到傻子的身影,去小诊所问,护士也说没看见这么个人。 要不是屋里新贴的墙纸、新买的家具、新换的热水器提醒他这一切不是一个半途醒来的梦,刘果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存在过。他打开衣柜再次得到了回答——里面半个衣柜的品牌服饰,是他自己从来舍不得买的,这做不得假;而衣柜底层放的电脑也是他从来舍不得买的,这也做不得假;还有银行卡上新增的几万块钱,自然也做不得假。 刘果本来以为傻子是不是丢了,可看到手机上发送自傻子手机号码的短信写着“我走了”,他不得不相信:真的到了这一天,傻子恢复了记忆,再不想待在这里。 刘果是想哭吗?不是。他只是眼睛有点干,鼻头有些酸,这是雾霾的缘故。他觉得。 忍不住想抽支烟,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习惯了没有香烟的日子,自然也很久没买过烟。不知是在发泄着什么,他没有选择出门买烟,而是在屋子里翻箱倒柜,试图寻找遗落在不知名角落的几颗香烟。还真不负他一个多小时的工夫,让他在窗户底下看到了一个扑克牌盒子,里头装着一支烟——这还是他当初为了躲傻子的排查偷偷藏的。 大约是窗户漏雨的缘故,这支香烟被雨浸润了又被阳光烤干,现在抽起来一股子霉味儿,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一样糟糕。刘果蹙着眉头抽了半支,最后在扑克牌盒子上按熄了它,烟头正好在盒子上衣着暴露的女人脸上烫了个黑圈。刘果这时终于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要把烟藏在这里面,因为傻子最厌烦这种东西,自然不会打开来看。 瞧他,说不伤心,却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对方。这副自怨自艾的矫情模样,还是他自己吗? 最后刘果决定进洗手间好好洗一把脸,该出摊出摊,该挣钱挣钱,离了个傻子还不信他自己活不了了。想到银行卡里的余额,刘果心道:再说,对方不是给了“分手费”么,呵。 15.刘果记得短暂的高中生活中,有个数学老师让他印象很深。这位四十不到发际线已经陷入危机的男老师常常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班里的学生,说21天足够养成一个好习惯,可这些学生却没有一个能持之以恒的。 刘果当时极其“迷信”这个老师的话,现在想来老师说的这句话似乎并没有道理,不然这都一个月了,他怎么还没忘掉傻子?就算他把衣服都通通拿去扔掉、电脑电视也都拿去卖掉,屋子里重新变得空旷而凄清,也依然消除不了对方在此停留过的气息。 后来他努力变得忙碌起来,甚至没事找事做地去了小吃培训班——他也确实有够没事找事的,这种培训班说是包吃包住,实际条件却非常差。他当然不是没过过那样的日子,可人嘛,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在让他回到十多年前被褥薄得透光、床板硬得像铁的生活,肯定适应不了。就好像一个习惯孤独的人一旦经历过陪伴便再也无法习惯孤独了。 说对傻子没怨气么,肯定是违心的,但他也犯不着为这么个“白眼狼”置气,现在他又是孤零零一人,说句不吉利的,要是气坏了身体,他如今攒的那点钱还不够在这座城的公墓里置个好位置。 他报的是一个十五天速成的培训班,学了一些简单的面点,前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晚上回到小吃学校提供的宿舍里也是满脑袋转的都是配方和各种调料的配比,终于把有精力想念傻子的时间挤到趋近于零——这个“趋近”也就是把回忆片段压缩成一张张图片在脑子里随机播放。 以前总说伤情歌里的主角傻逼,有什么舍不得放下的,真到了自己身上有几个能随心所欲地选择忘记呢? 16. 钟氏是一个颇有名气的制药集团,前些年从马来进军内陆,搞得声势浩荡,不过前段时间据说它的总裁死了,公司股票也因此跳水。 当然了,这些都是外人耳闻的情节,虚虚实实。实际上钟氏是二十多年前才在马来注册的一个公司,上一任总裁钟有权一开始是做的走私的买卖,打拼了几十年赚了不少钱,也浪过不少床,后来一不小心中了标,五十多岁得了个儿子。为这个老来子,他专门请了算命先生取的学名,叫“钟齐舜”,意思是希望儿子向先贤舜看齐。也因为有了这么个老来子,钟有权才决定金盆洗手,筹备洗白,而这个钟氏药业就是他为儿子准备的。 5月中旬,钟有权因为急病死亡,公司自然而然交到了他的儿子钟齐舜身上。要说钟齐舜也够倒霉的,从小接触的都是休养生息的狼,还以为老爹常接触的那些“叔叔”“伯伯”都是什么好人,后来老爹临死了才告诉他这些密辛,而这短短的时间那够他调整心态积极应对的?这才有了那个晚上回家路上被人狙杀的事情。要不是身边跟着从小到大照顾他的保镖阿彪(当然他现在知道了阿彪以前是雇佣兵,手底下有不少人命),他哪止手臂上掉一块肉啊,早没命了。 那天阿彪本来是开着钟齐舜的车引走了杀手,没想到他料理了杀手回来这边找自家少爷,愣是没找着。 那会儿正好是刘果拾回了钟齐舜。 阿彪找了一天才从两条街外的诊所得到了消息,原来自家老大变智障了。他很懵逼,但是也没办法,只好跟钟有权的智囊陈叔打了电话。陈叔沉吟片刻拍板:“如此也好。你先让人盯着,别让那些人打扰到少爷,其他事情我们先处理着。” 用了好几个月,阿彪和陈叔才把“公司事务”料理明白,就去把自家在外休假多时,智商不知道为啥恢复了的少爷请了回来。 钟齐舜当时虽然智商恢复了,可被李二安利的一堆现代重生题材小说洗脑,总觉得自己的失忆不是一个偶然,也正是因为这股子中二,让他暗搓搓查到了钟氏制药。所以后来阿彪一联系他,他甚至连跟刘果打声招呼的机会都没留下——因为中二的他觉得跟刘果联系多了会让黑恶势力盯上对方。 至于之后回到钟宅,整天忙着处理堆积的公司事务,抽空还要去做恢复记忆的训练,还被阿彪和陈叔盯着天天练武,过的日子简直惨惨惨,每天都在睡梦中用意念联系刘果,醒来还以为自己聊过了。 17. 刘果花了好几千学了手艺,回来就立即用上了。烧烤摊上添了新菜品,老顾客们吃得是挺欢心的,就是称赞的同时还不忘问一句:“帅哥,你表弟怎么没跟你一块儿了?” 刘果听了心里不痛快,却还得装作没事人:“噢,他就是来这儿玩会儿,现在回老家了。” 这个回答当然让姑娘们不大满意,却也只是感慨,没再问。反正帅哥不在了美食还在嘛。 刘果以为等小区里的姑娘们轮流问过一边之后也就没这破事了,自己也能完全把傻子跟发霉的土豆一起扔进垃圾桶,没想到这时候本该“永远离开”的人会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面前。 穿着深蓝卫衣黑色牛仔裤的傻子在家门口蹲着,像是中间多出的两个月里的那些心碎和辗转反侧只是他一个人的白日梦,对方真的只是去诊所买了药回来,忘了带钥匙而已。 刘果蹬着三轮车,嘎吱嘎吱的声音让正挂着耳机听歌的钟齐舜惊喜地抬起了头,摘掉耳机道:“果果,你回来啦?怎么不接我电话……”他说到后半句甚至有点委屈。 刘果要被对方的厚脸皮惊呆了,他觉得眼前这幕真他妈荒诞:妈的,他是不是又他妈傻回去了?怎么能跟个没事人似的站在这里? 他宁愿对方挂着折了的胳膊跟他说“抱歉果果,我之前炒股签下高利贷,被人追债所以一直没时间跟你联系”,也许这样还能让他心软心疼并选择全身心地相信对方。现在看看对方这一身高档的服饰,很显然是抛弃自己过好日子去了——艹,他娘的,真不愿意用被“抛弃”这个怨妇词来形容自己。 钟齐舜跟刘果一起生活了好几个月,哪里看不出来对方的脸色有异,他自知理亏,之前准备好的那些解释在他真的面对当事人的时候,似乎每一句都过分苍白扁平,完全立不住脚。他有关钟氏、走私、黑帮的记忆似乎在面对刘果的时候统统被他扔到了身后的阴影里,重新恢复成一个在家人面前永远柔软的赤子。 刘果把三轮车上的东西一件一件往屋里搬,钟齐舜也把手机揣兜里来帮忙。刘果看了他一眼,没吱声。等东西搬完了,刘果迅速进门,关门——然后没关上。 刘果看了眼门与门框之间夹着的手机,感觉自己气得快炸了,却强忍怒火问他:“你怎么不学狗血剧里的拿胳膊来挡啊?” 钟齐舜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讪讪道:“疼嘛……” 刘果鼻孔出气白眼一翻,门拉开。 钟齐舜眼睛一亮向前走了一步。 刘果当机立断使劲摔门。 松木的门板与钟齐舜的脸发生亲密接触并发出巨大的响声——“砰”! 这次刘果没再坚持关门,冷哼一声进了屋。 钟齐舜立在原地感觉有点懵,隔了好一会儿脑袋才清醒过来,只觉得鼻梁剧痛,伸手一摸,鼻血流了一脸。 18. 钟齐舜一边擦着鼻血,形容狼狈地跟刘果解释了自己这俩月到底干嘛去了,自己姓啥叫啥从哪儿来,然后就乖乖立在那里,拿一双漆黑的瞳仁期待地看向刘果,等着他的回答,生怕他说个“滚”字。 刘果快要被他的视线盯得不自在,用所有理性克制住自己站起来再给他一拳的冲动之后,大发慈悲地动了动嘴皮:“然后呢?” 钟齐舜轻拧眉头,白净俊秀的脸上有些无措,呐呐道:“然后我过来找你了……” 刘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脑瓜仁儿疼:“你的‘然后’就是将近两个月?” 钟齐舜这次总算把自己纵横股市的智商点着了火,在接近刘果的路上狂飙上了120:啊,这是怨我怎么来这么晚的意思? 他好容易跟刘果的脑回路接上了轨,弄明白这一点反而卡了壳:这,难道要说是忙忘了么?虽然是真话,可搁谁也不能信啊。 眼看刘果的耐性要到极点,钟齐舜使了个不要脸的招式——脱衣服。 刘果腾地跳了起来:“你干嘛?” 钟齐舜把卫衣和长袖T恤一块儿脱了下来,转过身把背上的数条伤痕露给对方看:“因为伤还没好,我本来不想说的……”没办法,只好用苦肉计了。记得刘果对自己最温柔的时候就是自己受伤和生病的时候了,但愿这次也能奏效。 刘果看到对方的动作算是弄明白了,在脑子里给了自己一嘴巴:让你瞎自恋以为别人要干嘛呢…… 不过看到钟齐舜背后的大大小小新添的淤痕,刘果必须承认自己贱贱地认了怂,但他的理智又对自己情感的“背叛”相当鄙视,两相博弈之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开了口:“哦,好吧。” 钟齐舜习惯了他的口是心非,直到转过来看见刘果缓和了好多的脸色,定了心:看来这招还算有用。 19. 钟齐舜一来刘果这儿,就赖了下来,见刘果松了口不追究过往,甚至得寸进尺地把自己当成了房子主人之一,叫了订做家具的团队来量尺寸,准备把这40平的二居室好好装饰一番。 刘果对于任外人进到自己领地来当然是不甘愿的,但看见钟齐舜这家伙仗着个娃娃脸就他妈晓得利用优势卖乖,完全生不起气来。他的寸寸忍让恰似经过充分配比的营养土,让钟齐舜还傻着的时候就要偶尔显露一次的大男子主义在其上蓬勃生长。直到对方那天装病把他骗出门,结果指着一家装修妥帖的店面说这是给他开的,刘果爆发了。 “你什么意思?” 钟齐舜被他这一句话问得有点懵,按照陈叔的说法,刘果不该感动得不得了吗?这什么反应…… 刘果很有耐性地再次重复:“你到底什么意思?” 钟齐舜迟疑地回答:“我只是想让你开心……” 刘果摇摇头,觉得跟他沟通费劲:“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装病,这样会让我难过你知道吗?” 钟齐舜听到他这类似内心剖白的话,一时不知该感动好还是解释好,只觉得自己此刻像个牙牙学语的稚子,一句恰当的话都说不出来,半天才憋出一句:“对不起”。 刘果闭上眼睛,长吐一口气:“说真的,你再考虑考虑吧,我们不是一路人,我不想耽搁你。” 钟齐舜眼睁睁地看着刘果离开,脚却像陷入泥沼,无法跟着他迈上一步。 20. 很多人做下一个决定只需要一瞬,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下一个决定,可能要让他们辗转反侧个几次三番。 在来这儿之前,钟齐舜就已经下了决定,一丝不带犹豫的:他本就是要跟刘果好好过日子的,有什么可纠结的呢? 然而刘果刚刚的反应却让他陷入了茫然: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对,才没有给对方足够的信心呢? 他并没有埋怨刘果对自己的不信任,只是自责来得太晚:如果自己能力再强一些,早点搞定一切或许还能让他对自己多一些信赖。 这样的自责让他的判断力指数级下降,甚至悲观地认为刘果对他的信赖已经消失殆尽。 这一夜的大风,像一只无形的巨大猛兽,从天空之上挣脱了锁链,奔到了人间的道路上,在高楼和平房之间肆虐,捶打窗户猛踹房门。 刘果就在有着这样背景音的黑暗中睁着眼睛思索。 跟对方挑明之后,他反而沉静了下来,在之前的等待中苦苦挣扎的自己仿佛只是一个虚幻的影子,存在过或者没存在过都不重要了。就算对方此时选择了后退,他也不会觉得如何,毕竟这一场算是好聚好散,总比之前不告而别的“结局”要好得多。想通了这个问题,他心里平静如水,就像是床事过后的那短暂的几分钟。然后在这样的余韵中,刘果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钟齐舜当然不那么容易被打倒,就算他已经悲观到以为自己跟刘果只剩下千分之一的可能,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刘果的感情并非一时兴起,所以他要试图知道,怎样才能让对方对自己重拾信任。 翻了一晚上的情感类著作,看了很多不知真假的恋爱故事,钟齐舜竟然能从这些不知所云的鸡汤文里找到了俩人的感情症结所在:自他恢复记忆,他们竟然从没坦诚地对话过! 他重新检视了记忆,也终于找到了刘果说两人“不是一路人”的前兆:那天他跟刘果讲自己的来历,刘果一点反应也没有。当时自己没当回事,以为是自己讲得很清楚不需要再解释,却哪里想得到刘果那时就觉得两个人不是一路人,不可能在一起,才没有多问。 第二天钟齐舜把自己放老宅收藏起来的那身刘果给他买的衣服重新穿上,又一次去了刘果那里。 在瑟瑟的北风中,他只穿着一件长袖T恤一条牛仔长裤,蹲在刘果家的陈旧松木门前,冻得涕泗横流。饶是陈叔有备而来带了个发电机和小太阳取暖器,也没法挽回他家总裁的形象。 刘果被发电机的声音吵得翻了个身,心说大白天楼上装修烦不烦啊——想到这儿他反应过来,他这平房,哪来的楼上。裹上棉被,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看,一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了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陌生老人。 刘果试探着开口:“您找人?” 陈叔用戴着皮手套的手指了指刘果脚下,笑眯眯地开了口:“不是我,他找人。” 刘果顺着方向看了眼,发现了抖成筛糠似的钟齐舜——和吵醒他的罪魁祸首发电机跟小太阳。 他裹着棉被都觉得冷风飕飕,一看钟齐舜这打扮,哪里狠得下心来。 刘果把身上裹着的棉被紧了紧,拉开了门上的锁链:“进来吧。” 钟齐舜擤了擤鼻涕,抖着进了屋。 刘果看了眼身后站着不动的陈叔,纳闷地看了一眼。 陈叔却道:“请问有清扫工具吗?我把门口扫扫吧。” 刘果没想到得到这么个回答,只好指了指门后的墙角:“辛苦您。” 好不容易等钟齐舜整理好仪容,刘果才许他开口:“你来这儿干嘛?” 钟齐舜却不直接回答,伸手就把刘果的手抓住了,眼神真挚地看向他:“我是不是没有说过爱你?” 刘果一愣,僵硬着开口:“啊,这样……原来是觉得不够圆满?那你说吧。” 钟齐舜使劲摇头:“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找到了我们之间的问题。” 刘果纳闷:“你什么意思?” 钟齐舜严肃道:“这次你不要打岔,让我说完好吗?我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的问题并不在于什么是不是‘一路人’,而是在于我没有让你对我产生足够信任。就比如我从没说过‘我爱你’。让你觉得我不够爱你,这是我的错,现在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刘果听得晕头:什么跟什么……一会儿爱一会儿对不起的…… “……我之前从没发现我们缺乏沟通——当然主要赖我,我忽视了我的另一个身份带来的问题,并且把它简单化了,现在时间有限,我只好长话短说,希望等你对我有信心之后我们再继续深入沟通。是这样的,我当初想得简单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我的那个身份不是什么问题,毕竟就算有那个身份,也改变不了我爱你的事实,而在爱你面前,那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现在你还有什么不确定的问题都可以问我,或者直接答应跟我在一起也行。” 此刻的钟齐舜眼睛晶亮,就算他冻得鼻头红红形容狼狈,在刘果眼里还是一个大帅比,刚刚那番话连着几个直球砸得刘果晕头转向,差点就点了头。 门口的陈叔也适时助攻:“齐舜,东西拿出来!” 钟齐舜一愣想了起来,赶紧从裤兜掏出一个盒子,打了开。里头一对男戒,样式简洁。钟齐舜解释道:“我本来昨天想给你的,没来得及。这戒圈里面有咱俩的名字,“G”是你,“S”是我。如果你同意,咱们下周就去国外结婚。” 刘果被这一连串惊喜砸得眼晕,揉了揉额角:“你等等……” 钟齐舜一瞬间垂下手,心情低落:“你还是不同意……” 刘果白他一眼:“谁说的?” 钟齐舜大喜,抓住刘果就啃了上去。 ————完—————— 《黑道老大和他的烧烤小哥》BY执白不直白 作者微博:@执白不直白1 作者的话:在陈年套路中普通人捡到失忆老大发生感情的主线基础上进行我自己风格的发展,故事依然不那么搞笑,依然朴素日常,没有狂霸拽酷炫叼,没有我不听好纠结,只有两个人好好谈恋爱,祝阅读愉快! PS:PS:本TXT为方便读者阅读由作者本人制作。对扑街写手我来说写文完全靠一点点增长的数据支撑着走下去,不欢迎二传二改,谢谢!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 ★★书本网论坛★★.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